直针绣物始启明
北京邵晓琤织绣研究院认为,秦汉时期(公元前221年~公元220年)刺绣发展得益于大一统的局面,由于此时中央集权制取代了分封制,在经济文化上各地交流融合日趋广泛,社会农业生产和手工业生产的日益繁荣,纺织业快速发展的同时,也出现了专业的刺绣艺人,除了丝绣,在西北地区出土中也常见毛织物上的绣品。刺绣图案题材更丰富起来;针法除了成熟的辫子针绣外,也开始出现短促的直针谓之纳绣,是一种结合图案尝试的新技巧;矿物染料的发掘和植物染料的使用,进一步扩大了刺绣线色色谱;刺绣依然用于实用品,但不仅仅局限于服饰,开始触及日用饰品,有香囊、手套、枕巾、针黹箧、花边包袱、锦袍、护膝、袜带、粉袋、镜袋、靴面、织带、绣裤,不一而足,这当是刺绣史上的重要转折,为后世刺绣艺术性的提升打下了基础。
信期乘云色瞻丽
值得强调的是,秦汉时期出现了有代表性的刺绣纹饰——“信期绣”和“乘云绣”,并且作为刺绣专业名词出现在当时的文献中,说明刺绣的普及和专业性已经有一定基础。据长沙马王堆出土《衣物疏》竹简中描述,再结合1972年长沙马王堆一号墓出土的烟色绢地信期纹刺绣残片来看(图1-1-3-1,纹长9.5CM,纹宽7.5CM),“信期绣”其实是变形的鸟类纹样(图1-1-3-2-2,典型信期纹),好像燕子的形状,作为常见的候鸟,人们已经能观察到其按期南迁又按期而返的“信”,出于对这种美好德操的追求和赞美,便将有燕子的外形特点的绣纹谓之“信期绣”,图案如灵鸟飞舞,悠游天地,酣畅舒展;同遣册中对“乘云绣”也有记述,来看同年同墓出土的对鸟菱纹乘云绣刺绣残片(图1-1-3-3,长50CM,宽40.5CM),图案色彩丰富,云卷云舒若波涛席过,似驭风驰骋,挥洒自如,朱红、浅棕红、橄榄绿、藏青等配色瞻丽,单元构图中有眼状如意云形纹样,似鸟头也似兽体,延承了先秦刺绣的浪漫主义色彩。
形变写实共成趣
和春秋战国刺绣一样,秦汉时期刺绣也无传世物,目前陕西、北京(图1-1-3-4,北京老山汉墓出土刺绣残片,西汉)、湖南、河北、甘肃、新疆等地都有出土,各地刺绣虽风格特点略有不同,但针法基本依然以辫子针为主,最多是针脚细致程度上有所差别;纹饰除了上文提到的“信期纹”、“乘云纹”等,还有长寿纹、云气纹、龙凤纹、茱萸纹等常见题材,另外卷草、金钟花、山峦、树木、人物等于东汉也多有所见,是逐渐由形变纹样转向写实的表现。
黑色罗地信期绣残片(图1-1-3-5),西汉,1972年湖南省长沙马王堆一号墓出土,纹长9.5CM,纹宽7.5CM,湖南省博物馆藏。黑色地相对较少,但也是秦汉时期的流行色,此残片用辫子针绣,施以草绿、砖红、橙等色,绚丽典雅而不失高贵,图案流云卷枝花草生动,构图流畅,繁而不杂,是为佳作。
烟色绢地树纹铺绒绣片(图1-1-3-8),汉,1972年湖南省长沙马王堆出土,纹样长宽各4CM,现藏湖南省博物馆。此绣为棺外装饰,用朱红、黑、烟三色丝线绣成,平直针铺就整个地料,排列均匀,针脚整齐。以形变的几何菱纹为主体,內填红地烟色花纹,形成四方连续的装饰图案,是最早的平直针绣品。
浅黄色绢刺绣人物图(图1-1-3-9),东汉,1959年甘肃武威磨嘴子出土,长7.5CM,宽7.5CM,甘肃省博物馆藏。较长线段在地料上简单横拉,容易磨损脱落,不如早期辫子绣装饰性和耐磨性,所以丝线脱落后可见勾勒的墨迹。其时刺绣作品少见反应现实生活场景为题材,此绣稚拙成趣,针法既变用于表现人物及场景,但直针绣明显还未发展成熟。此作可视作直针在图案类绣品中的较早尝试,殊为珍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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